嚷人又爱又恨的美国律师

      堪称美国贵族的律师阶层   
      在现代西方社会．任何人如果取得了律师执照．就意味着拿到了进入上层社会的敲门砖．意味着丰厚的收入和可预期的似锦前程。
      成功的律师生涯．同时也是通向政界的跳板或成为法官的不二法门．这两个职业的近义词是权势和荣誉。1789年．参与制定美国联邦宪法的人中，有一多半的人是律师，而两个多世纪中．参议院中三分之二的议席和众议院一半以上的席位．坐咯都是全美律师协会的会员。  
      律师是如此全方位地介入美国的政治生活．以至于阿里克斯?托盖维里在其著作《美国的民主》中指出：。美国是个移民国家．历史上没有传统的贵族阶层．但律师们构成了最高统治阶级和社会精英阶层．他们控制了或影响着社会上层建筑的每一个领域．……如果有人问我谁是美国的贵族．我会毫不迟疑地回答：决不是那些没有任何纽带联系的富人．而是律师和法官这一法律职业共同体。”
      可奇怪的是．托盖维里先生虽然将律师和法官并列为美国的贵族．可公众对于二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在美国．老百姓骂总统是家常便饭．张嘴就骂．似乎牛不喝水鸡不下蛋也是总统惹的祸。可很少有人骂法官．并不是因为怕被判处。藐视法庭罪。，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直到今日．一些人经过华盛顿国会大厦边上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大门口时．都会自觉地脱帽致敬．因为在他们看来．这里面．生活着九个半人半神的智者，如同古代文明中专门负责与神祗沟通的祭司。
      同是吃法律饭的，律师却得不到这种礼遇．不仅如此．还经常受到嘲弄。美国人把律师称为鲨鱼．形容他们像海洋屠夫一样贪婪．但每到月底，又心甘情愿地按律师事务所开来的账单付款．半刻也不敢拖延．这又是为什么呢？
      律师渗透到了美国社会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上到进入白宫成为总统的智囊团成员．小到为家庭宠物的权利问题诉诸法庭。
      人类生活有三种东西离不开．那就是“阳光，水和食物”。而作为一个美国人．似乎还必须再增添三样东西．那就是“性、丑闻和律师”．如果三者能竞合为一的话．那绝对是《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上的头条新闻．比如克林顿先生的“拉链门事件”就符合这几个新闻要素。
      美国律师的服务意识之超前绝对没得说。海湾战争刚爆发那当儿，美国大兵们刚刚开拔到前线．紧接着赶到的就是记者和律师，记者采写战地新闻．而律师们则在战壕中为士兵们提供各类法律服务．比如立遗嘱之类．比野战医院的救护队速度还快。
      有人形容美国的律师是用这几样东西合成的：那就是蜥蜴的舌头、商人的头脑再加上狗的鼻子和猎豹的觅食速度．最后还有鳄鱼的眼泪。
 
      律师的昵称是鲨鱼
      如果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被一辆汽车带了一下，摔倒了．倒地时．你知道自己并没受什么伤．顶多小腿肚子划了道口子．回家涂个红药水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可当你想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从马路对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一个人．用手按住你并小声地告诉你：别动．用手捂住肚子，大声呻吟．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办就行了。
      这人肯定是个律师．而且是个美国律师。     
      紧接着．他就会要你住入医院．并要你在一份有着天文数字般的起诉状上签名。同时．他会告诉你．不用担心律师费．因为律师费是按实际赔偿数额抽成的．也就是．打不赢官司你根本不用付钱。
      事实上．你最终能够拿到的钱是有限的．因为除了律师费之外，律师还会给你开出一张长长的账单．其中包括鉴定费．邀请专家出庭证明你可能因为撞伤而导致身体上存在某种潜在的伤害．再加上因为漫长的诉讼而导致工作学习的耽误。你突然发现．事实上．最大的赢家并不是你．而是那些依靠挑起诉讼来创造商机的律师。
      这就是美国的法律．这就是美国的律师．这就是美国的法律游戏。这也是美国成为世界上律师最多的国家的原因。整个美国已经有100多万名律师．平均每250个美国人就能分配一个，而在几十所法学院中，还在批量生产未来的律师。
      律师和医生都是美国社会的高收入阶层。据全美律师协会的统计表明：其会员平均年收入高于10万美金。在一些大的律师事务所中．合伙人年收入一般在百万美金以上。
      美国的律师业如此有赚头．以致出现这样一个奇特的现象：虽然美国已经是世界上人均律师比例最高的国家．各大学法学院每年仍有大批毕业生新鲜出炉．加入“鲨鱼”的行列。
      知名大学法学院的学费高得令人咋舌．但报考者仍然趋之若鹜．不是为了响应正义的召唤．而是因为回报率丰厚——利润决定资本流向。
      也难怪贪玩的美国年轻人中有那么多人情愿放弃和情人的激情约会，三更灯火五更鸡苦读那些浩如烟海且枯燥乏味的法律条文了。
     
      资深律师就是资深演员
      有这么一种说法：美国法学院的毕业生．毕业后第一年他觉得自己是在为正义辩护；第二年．他觉得自己不完全是在为正义辩护；第三年．他会说：去他娘的正义．我要的是钱。也许这话有些偏颇．但也反应了美国律师业的某种现状．这也许是美国律师虽然收入不错但并不怎么受人尊重的原因了。
      美国人憎恨律师．因为律师掏空了他们的腰包．但美国人又离不开律师．因为在美国那种法律多如牛毛的国家．没有律师你就寸步难行．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碰上哪条法律的高压线．不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可能还有牢狱等无妄之灾等着你。
      在律师眼里．法律就是一种需要专业技巧的游戏．法庭就是他们表演的剧场或者说是竞技场。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什么职业与律师的职业最为相似．最后我发现．是演员。法庭原本就是个大舞台，检察官和律师们在上面走来走去．发表着形似慷慨激昂的公诉词或辩护词．在量初的几年．对于自己的职业．你也许会有一种感动．并在辩护中燃烧激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会越发孱弱．终至枯竭。你将习惯于在演讲时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却得偷偷地用眼角扫瞄一下陪审员的表情．评估辩护的效果。资深律师也就是资深演员的代名词。所有一切都与正义无关。”
      在一部电视连续剧中．从一位执业数十年最后完全丧失了法学院理想成为大集团利益看守者的资深律师的内心独白中．我们可以看到法庭与剧场的某种共同之处。
      说白了．名义上你是当事人．是法庭游戏的主要参与者．律师只是你的雇员．但在法庭上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都是律师说了算．你只有洗耳恭听并听从摆布的份儿。于是．美国人就面临着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你痛恨你的律师．因为他如同鲨鱼一样窥视你的腰包；却又离不开他．因为只有他能帮你消灾解厄。
      惟一的办法．就是编了很多笑话来嘲讽律师．嘲讽他们的唯利是图、嘲讽他们的见缝插针、嘲讽他们的笨拙精神。对于这些嘲讽．美国的律师们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因为生气需要时间和精神．而他们中的许多人．随身带着一个钟．因为时间是用来出卖的．不允许有任何的浪费．包括微笑和生气。